劍道無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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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周/峰巡】莫听万壑松 章十八

周巡进屋换了鞋,径直去卧室把衣服塞进衣橱去。折腾了一通出来,看见关宏峰脱了外套,正坐在沙发上剥桔子吃。等他把粥熬上,从厨房出来,关宏峰依然坐在那慢吞吞剥桔子,剥一半又停了,仰靠在沙发似睡非睡。

“怎么着,吃累了?”周巡坐他旁边,把他手里的桔子拿走接着剥,把剥好的桔子掰了一半放回他手里,自己囫囵塞嘴里。

关宏峰慢吞吞地吃,应了他一声。周巡凑近他:“要不你躺床上睡去?”

“不了,五点半攻坚组那集合,”关宏峰仰在沙发上眼神放空,“躺下就起不来了。”

周巡看着他,并无法可想。他只是很本能地一只手搭到沙发背上,想要把关宏峰搂住似的,挨得很近。关宏峰那么坐了一会儿,顺势一样靠过来,把头压到他肩上了。

两个人都不说话,而关宏峰居然也就这么睡着了。

 

关宏峰醒的时候是躺着的。他在黑暗中清醒了一会儿,抬手去触摸盖着他眼睛的那只手。周巡的手掌干燥而暖,在他伸手过来之前抬开,又顺便似得,揉了揉他的额头。关宏峰睁开眼,头颈下面挺暖和——他枕着周巡的腿躺在沙发上。

而周巡正低头看过来。

“这么累?”周巡笑他。初冬傍晚的天已经暗下来,那双桃花眼弯着,在昏暗中显得发亮,“你这歪着歪着就自己躺下了,睡得还挺沉。”

关宏峰梦游似的,眼光流连在周巡脸上,半天才应了声嗯,又沉了几秒问他“几点了?”

周巡说,五点多了。

那我得走了。关宏峰这么说,却还躺在那一动不动,只看着周巡,遂被周巡塞了瓣橘子在嘴里。

快起来洗把脸,周巡说,你要迟到了。

 

他洗过脸,周巡已经把煮好的粥摆在桌上。关宏峰只吃了半碗多,说不饿就赶着走了。他说不用送饭,又留了钥匙给周巡。

“又得通宵啊?”

关宏峰应了一声,一面戴围巾一面嘱咐他,训练的事儿抓紧点。

周巡把钥匙挂在手指上转,听这话就笑,带队我是不如你,收拾兔崽子,那我比你会。

 

走到门口的关宏峰微微一顿,回头看他那一眼里,一点无来由的笑意几不可见。

 

 

攻坚组已经赶工出了一套原型机,正在进行压力测试。关宏峰和另外两个高阶向导轮流采样,每班12小时,人歇机器不歇,关宏峰六点半换上班开始一直折腾到凌晨。及至四点多钟,开始出现明显不符合正态分布的波动,和之前的数据明显不吻合。组长亲自调了几次无果,推断他是到了疲劳峰值,只能提前结束了他的测试,提前换上下一位。

组长问他用不用送,他推了说没事,只踽踽地缓慢出去了。

 

关宏宇这次跟着韩彬的车来的,两个人在附近的24小时营业肯德基里待机。韩彬一如既往清醒沉静得像昼伏夜出的猛兽,关宏宇婚后作息规律,没他那精神头,困得七歪八倒,连灌了两杯咖啡毫无效果,两点多就一头扎在桌上。关宏峰信息进来的时候他开到最大音量的手机乍然一响,惊得他一下子坐直,被口水沾湿了一大块的纸巾还贴在脸上,脸颊上横竖条纹是压出来的纸巾印子。他还迷糊着,按开手机眯着眼混沌地拨了半天才打开收件箱,但一看清关宏峰的信息内容就瞬间醒过来。

计划有变。

关宏峰的结合热发作比预计的早了几天,可他们请到的外科医生带着植入体才刚上飞机。

做链接切割后的精神磁场极不稳定,植入手术是不可能在那种状态下完成的;结合热发作的关宏峰也无法应对路程中可能出现的风险。原本的计划是接上关宏峰直奔机场方向,找地方做完手术再把他送回来,现在不得不改变方式,由关宏峰停留在基地待机,关宏宇搭刘音给食堂运鲜蔬的车趁早间采购的机会先进去和他汇合。而韩彬驾车直奔机场,把外科医生接来,在基地做好植入手术再切割。

韩彬没二话,揣上钥匙就出去了。关宏宇则不得不蹲在从农贸市场到白塔的路上,等刘音来接。等他连蒙带混地摸进采集中心,关宏峰已经撬开袁适的办公室门,摸进去藏着了。他没有袁适的钥匙,以他现在结合热发作的情况,精神力场藏不住,待在向导办公楼难免露馅,待在采集中心就好解释得多。好在袁适的办公室在采集中心的老办公楼,只有采集室和仓库有监控。新楼一概按保密局要求,全楼无监控死角,溜门撬锁的压力就大得多。

关宏峰坐在袁适办公室套间的沙发上,姿态远无他平时的稳重,正歪在皮沙发宽厚的扶手上半躺,大衣兜头盖着。关宏宇过去掀起来一看,他发烧似的满脸通红,神色倒还清醒明白。关宏宇蹲在旁边瞧着他又拉起大衣缩进去,总归无法可想,只得倒了杯热水给他。关宏峰只说不喝,又闭上眼。他睡睡醒醒,关宏宇也坐在旁边打瞌睡。等到天色渐亮,只收到韩彬发消息说飞机要晚半小时。关宏宇生物钟作祟,天一亮就清醒了,从袁适抽屉里翻吃的,关宏峰一概不吃,依然歪在那。

他和周巡同居这小一个月,尽管工作压力大,整个人精神状态也恢复了不少,但结合热发作的强度也不可避免地恢复,甚至强于前两年,颇有点反扑的意思。关宏宇叼着块饼干过去看他,瞧了一会儿就叹气。“我是真没辙,你那宝贝周巡最近跟小闺女儿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他咔咔咬着饼干,“我牺牲了陪亚楠的宝贵时间天天在酒吧蹲他,还让人拿酒钓他,都一概没用,”他捅了闭着眼的关宏峰一下,“哎我说话呢,你醒着么?”

关宏峰从喉咙里嗯了一声,闭着眼不说话,好像对这一切都不以为意似的。

关宏宇又捅了他一下:“你这得熬到什么时候啊?”

这一次关宏峰睁开眼了。他盯着天花板,又仿佛是穿过天花板看见了什么似的,像计算了一下说,应该快了。

他还是第一次给他弟这么肯定的说法,关宏宇颇感兴趣地问他:“你怎么知道的?你看见时间了?”

“我最近开始经历,过去预见到的一些片段了。”关宏峰动了动,大概是累了,把脚搭在了沙发上,翻了个身,“说明已经开始渐渐接近那个时间点了。”

哟,关宏宇摸出烟刚要点,抬头一看袁适办公室房顶的灭火器,又把打火机收起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傍晚。”

关宏宇又问他具体内容,关宏峰只说是小事。关宏宇叼着过滤嘴,那根没点着的在牙齿嘴唇间晃来晃去:“那你不是说曾经看到过的这些片段,应该都是具有重要意义的吗?那你昨天就没,嗯……没事儿吗?”

关宏峰没说话。

 

那是什么有重要意义的事情呢?周巡低着头笑着看他,把剥好的橘子塞进他嘴里。

那预示着什么呢?

好像并不重要。他只记得周巡的桃花眼在黑暗里,似乎在发光。

 

因为有袁适开的邀请函,外科专家进白塔大院并没有费多大力气。但医生还是否决了关宏峰提出的把反向屏蔽器植入在耳后的要求。一方面那地方没有发达的肌肉,电信号太弱,另一方面皮肤太薄,不足以从外观上掩盖,容易被人发现。最终选择了右侧面部颧下肌内侧,从口腔内开口,不易发觉。

在注射麻醉药的时候,关宏峰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是周舒桐,否决了关宏宇替他接电话的提议,直接关了机。

 

 

“怎么办啊周队,”周舒桐为难地说,“关老师手机……诶怎么又关机了。”

周巡坐在车上笑了笑,没事,可能是没电了,完事他肯定就回来了。你开车送我过去就得了。

他走的时候吼了小汪一嗓子让他好好带队。

 

这一天天气极晴朗,结合热好像比往常的猛烈,影响了前庭功能,让他头发晕。

他看着周舒桐开车的背影忽然无声地发笑。

 

第一次开着车把他拉过去的是刘长永。

那天天气也很好。

 

 ——TBC——


吓死我了赶上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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