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宏峰有点惭愧。
他还没跟周巡把话说明白就先升旗了。旗杆就这么直愣愣顶着周巡很有弹性的臀大肌。
他不知道周巡僵在那是不是因为被作案工具顶着而感受到威胁。但关老师暂时还不太能接受自己的禽兽行径。
不光是现在的，还有那一天的。那天浴室里的周巡靠在墙上，酒气被关宏峰的沐浴露气味压住。他在清理的时候又顶进去。周巡昏沉地喘息，两股战战，那一点不服管的野气让他操没了，任他摆布，一身腱子肉都是软的。在喘不上气来的像哭腔似的声音里他弄了关宏峰一手，水淋淋的不知道是什么。他缩着肩膀不让关宏峰摸，还是被握住了。
关宏峰把下巴压在他肩上，差不多就是现在这个姿势,咬着他耳朵问，是不是尿了？
没，没有。周巡吭哧地含糊地说。又说，不知道，别问了。
可惜现在的周巡虽然仍然是这个姿势，嘴上完全却没有含糊。
“老关，你也忘了吧，”他往前又贴了站了一点，人都快贴在门上了，和关宏峰拉开了一点距离，“咱俩还跟原来一样，不行吗。”
至少从食髓知味的角度来说，关宏峰觉得肯定是不行的。但他没好意思说这句话，他换了个角度。
关宏峰说，你原来也喜欢我。
周巡这一下背上的肌肉都绷起来了。一般这种时候，别人就该准备挨打了，至少是一顿骂。但关宏峰正在隔着那件紧绷的t恤欣赏周巡漂亮的背肌。
甚至还想亲手把T恤脱下来直接看。
关老师一边看一边在心里默默地说，这样不好。
但周巡没打人，只是忽然松下来，整个人连脑门一起贴在门上。他很长地叹了一口气。
“对。”他很慢地说，“我喜欢你。”
“这事我也藏不住了，我也改不了了。”
关宏峰听得有点莫名其妙，还没想明白，周巡已经把话往下说了。
“你想让我接着喜欢你，行。你不让我喜欢你，我也做不到。但是那天的事，就当没有过。”
他转过身来看着关宏峰，两个人离的很近。
这是个接吻的距离。关宏峰心想，那天周巡就是这么亲上来的，只不过位置倒换，周巡是把他按在门上一嘴啃上来的，嘴唇还磕到牙。但周巡就跟没有痛觉一样把他按在那亲，扯耳朵都没用。
主要可能是关宏峰也没舍得下重手。他那时候还想看看周巡嘴唇磕破皮没有，结果周巡已经扯开他的皮带，蹲了下去。
不好，这样不好。关老师在心里默默地说，不能往那边想，控制住自己。
这一次周巡没有吻他。周巡直视着他，很平静地说，如果你觉得做不到，我会申请调令，不会让你为难。
关老师脑子里响起了很长的一道刹车声。他凝重地和平静的周巡对视良久，缓缓问出一句话。
“我活儿不好？”
周巡当时就想把耳朵拆下来换一副新的看看是不是听觉神经接触不良。
关宏峰审慎地观察他的神色，对自己严肃地做出了不太中肯的评价：“尽管确实存在由于实践经验极度匮乏造成的操作水平低下的客观原因，但我将借助自身学习能力，综合身体条件的天然优势，在今后的实践中总结经验教训，改善不足之处，尽快掌握操作技能，提升……”
周巡仍不说话，一动不动，两眼铜铃一样瞪着关宏峰。
他在内心咆哮着问自己，我听见了什么！？
我他妈到底听见了什么？！
老关说的这他妈是什么？
对照检查材料？
工作总结？
他觉得自己有两个假耳朵，而且要心律不齐了。
关宏峰沉默了片刻，愈加凝重了。
“我一直以为那天晚上你也……”他忖度地说，“……真是这么差？”
“不是！”
周巡内心的咆哮突破了喉咙，震得关老师不自觉地微微后仰。他脱口而出之后又一秒后悔，脖子上的青筋都蹦起来了，“没，它，就，跟我们现在说的有什么关系？”
关老师面露惆怅，说，你刚才也说喜欢我，但从那晚之后你就躲着我，那问题显然出在那天晚上。
周巡看着他，只觉得心酸。
他还清清楚楚记得那天关宏峰说的话。
“眼睛大脸小，胸大屁股翘，腰细腿长”
“短头发”
“打跟我就喜欢我”
这些他哪都符合，实在不行整个容去。可他是男的，他哪来的胸呢。
什么都没错，就是性别错了。
再努力也弥补不了。
雨还在下，屋子里是煮的很香的泡面气味，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存。
鱼缸里的孔雀鱼是一点飘忽的彩色。
或许他只要假装没听到过那天晚上的对话，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赖下来，从关宏峰身上偷走这些属于别人的温情。
“老关，”周巡笑了一笑，“你有你的打算，不能因为就跟我发生了点意外，就改变原先的安排。”
他看着沉默的关宏峰，平静地说，那对她不公平。
关宏峰说，谁？
周巡不回答，只接着往下说，我那天晚上……真别的意思，你就当咱俩是浴室互相搓澡，解决点问题。
他快要说不下去，于是又笑了笑，你别有什么负担。
然而关宏峰的表情跟他预料的完全不同，既不是怅惘也不是释然——是钻研案情时的那种思索样貌。
关宏峰说，负担倒是不造成什么负担，但我不太明白你说的不公平和原先的安排是什么意思。此外，他顿了顿，非常严肃地说，我觉得你应该还是要有一点负担的概念。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关宏峰说话的口气让周巡想起来他跟队里干警谈心谈话的时候，“要明白，只是心里默默喜欢，不是一个负责任的态度。”
那我还能怎么样呢。周巡这一下出离委屈，他咬着牙，最后还是说了最不想说的话。
“那天晚上，你在车上说的话我听见了。”
关宏峰毫无被戳穿的尴尬，点了点头问，所以呢？
周巡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把这件事说得那么透那么难看。
“你已经有看上的人了，你就不要……”
关宏峰打断了他的话：“你到底听见什么了？你说的是谁？”
还得说出来！周巡简直委屈得要裂开了，连喉咙都快哽住了。
“不就周舒桐吗，窝边草，短头发，打一开始就喜欢你，大眼小脸，腿长腰细屁股翘，”他顿了顿，“胸大。”说出这两个字，周巡血压都上来了，“他妈的，见天儿领我吃好的，转头就他妈看上小周了，啊？我屁股不翘吗？”
关宏峰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翘啊。
周巡被噎住，吸了一口气。
“翘他妈的有他妈的什么用啊？他妈的老子没胸啊！”
这下关老师皱了皱眉，低头瞧着他胸口，还非常不礼貌地抬起双手，按在了周巡的胸肌下缘，先托了托，又捏了捏。
“你还觉得自己胸不大吗？我觉得尺寸非常不错了。”他状似审慎地说，“不过你想再练大一点，我也非常支持。”
周巡脑子嗡的一声。
关宏峰又走近了一点，还是那种凉薄的模样，甚至还隐隐地带出一点哂笑的意思来。
“你脸不小吗？你眼睛不大吗？腰不细？腿不长吗？”他的手随着话已经摸到周巡腰上，“不是一跟我就喜欢我吗？”
周巡有点喘不上气来。
关宏峰卡着他的腰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把，两个人胸口几乎碰在一起。
“怎么就是小周了，怎么就不能是老周了？”
周巡血都涌到脑子里了，彻底不能再看他了，只得偏过头去，被关宏峰的鼻子贴着他耳朵声音很低地发问。
“嗯？”
——tbc——
上次有人嫌我写的短所以这次攒着发了。
将根据评论考虑下一步剧情走向。
